【云亮】雏龙效应
♪幼龙云×白领亮
♪养成不成反被扑
♪信白有
♪ooc算我的
七
幽暗的巷子里，韩信拿着一袋衣服倚在墙壁上。
在他身后不远处，堆放着数十个箱子，一滩鲜血正缓缓从箱子底下渗出来。
仔细一听，还有极力压抑的抽泣声。
“赵云，”韩信皱着眉，“要是撑不住，就不要勉强自己了。”
没有回答，韩信的话消散在空气中。
而箱子背后，一条蓝龙正拿着刀在剐着自己的角。
在它的脚边，散落着断掉各种利器。
好疼啊……
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，头上的血液淌下模糊了蓝龙的眼睛，眼前一片鲜红。
尖锐的刀刃刺进头上的皮肤，撕裂着角与头部的血管，筋脉，以及骨肉，蓝龙甚至能听清皮肉被撕扯的声音。
蓝龙的牙齿紧紧地咬住自己的下唇，因为过度用力，下唇也被咬破，现在的蓝龙，浑身上下都布满了血迹。
蓝龙一度想要昏厥，用自己的另一只爪子死死抓着自己的身子。
疼痛让他昏厥，又是疼痛让它清醒。
蓝龙的爪子猛地发力，刀刃在自己头部里剐了一圈，只听见筋骨被撕裂的“嗞啦”声，一根被血液浸染得鲜红的龙角掉在了地上。
与此同时，那把刀刃也被坚硬的龙角折断。
又断了啊……
蓝龙深吸一口气，用力摇头让自己清醒，放下断掉的刀，在断掉的利器堆中选了一把钳子，伸向了自己的另一只角。。。
诸葛亮刚回到家，就感觉有点不对劲。
那只总是在自己回家后，第一时间扑过来嚷嚷着“妈妈你回来啦”的蓝龙，没有在家。
这是从来没有过的。
蓝龙绝大多数是和白龙在自己家里玩，再不济，去了李白家，也会提前回来，或者是留张纸条。
而今天是什么都没有留下。
它会去哪里？明明它哪里都不认识。
诸葛亮唯一能想到的，只有李白家。
他甚至顾不上换下正装，就直接打车去了李白家里，按了许久的门铃，却发现没人在家。
白龙竟然不在？
诸葛亮心里的不安愈加扩大，拨通了李白的电话。
“喂？”
“小白，白龙在你那里吗？”
“你说重言？我怎么可能让它来医院？”李白的声音有点模糊，应该是在吃粥之类的流食，“怎么了？重言不在家？”
“对，而且子龙也不见了。”诸葛亮按下心中的急切，“小白，你说它们回去哪？”
电话那头的李白思考了一会，“你还记不记得我家后头有个废弃仓库？”
“你是说它们可能在哪里？”
“嗯。每次我教训重言的时候，它一不开心，要么就是去找蓝龙，要么就是去仓库躲着，这次我住院，它好像挺不开心的。说不定是重言又去发呆，你家蓝去安慰它忘记时间了。”
“好。”诸葛亮摁掉电话，转身往仓库走去。
韩信听着蓝龙压抑的声音，拳头握得更紧了：“赵云…你这样真的值得吗？你妈妈和李白不同，他不是会依赖别人的人，你……”
“没有关系。”这次蓝龙回答得很快，“我只要能照顾妈妈就好了。”
“所以，你就选择把自己整个角挖出来，而不是断角？”韩信忍不住吼出来，“就为了和你妈妈共享生命？！”
传说龙角可以续人命，这是无稽之谈。
但它却可以将服下角的人与角的主人联系起来，也就是让一人一龙的生命同步。
由于龙已经放弃身份，化成人形，两人只能以普通人的寿命同生共死。
不过奇特的是，服下龙角的人类，几乎没有病痛，全部都是自然死亡。
这也是唯一的幸运之处。
当然，服下的龙角必须是完整的才有效，而生生将整根龙角挖出，痛苦是断角的数倍。
“那，你选择断角，是为了什么？”其实蓝龙并不想说话，对于此时的它，连张嘴都是一种折磨，但是它又不得不依靠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，以免失去意识。
面对蓝龙的询问，韩信一时没了声。
“因为我不想比李白早死。我要是先死了，谁来陪他，谁来为他安排剩下的事。”
所以本质上来说，白龙和蓝龙的感情都是一样的。
韩信动了动嘴，还想说什么，余光却瞥见转角有个人影，顿时警惕起来，“谁在那！”
诸葛亮凭自己的记忆，顺着那条小巷走过去，果不其然，他听见细碎的说话声， 那确实是韩信的声音。
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，长长的巷子有些阴暗。
诸葛亮拿出手机想打开手电筒，却发现来得太急，电量只够他打个电话给李白，已经关机了。
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，诸葛亮定下心神，往前走去。
随着声音越来越近，语气也越来越压抑，他隐隐听到了韩信在叫赵云。
诸葛亮心下一动，果然，蓝龙和白龙呆在一起。
当他走到转角往里望的时候，他眨了眨眼，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。
那个身高，那个身形，怎么看都是一米八几的男人，可是他的声音分明是韩信的。
“我只要能照顾妈妈就好了。”
诸葛亮听到了熟悉的声音，刚想走出去，韩信突然提高声调的话让他立刻僵在原地。
“所以，你就选择把自己整个角挖出来，而不是断角？”
“就为了和你妈妈共享生命？！”
什么挖角？什么断角？什么共享生命？
接下来韩信说了什么，诸葛亮没有听见，他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。
月亮渐渐升高，把诸葛亮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
直到韩信朝这边喊了一声，诸葛亮才回神。
韩信看到是诸葛亮，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和慌乱。
“那个……”
诸葛亮没有理会韩信，径直往那堆箱子后面走去。
“等一下…！”韩信伸手想要拦住诸葛亮，却没想到诸葛亮突然发狠，把韩信的手臂甩开，一脚踢开箱子，看见了他此生都不想看见的一幕。
地上已经被血液铺满，断掉的利器浸在血液里面，旁边还有一根完整的类似角的物品。
而他的蓝龙，坐在最里头，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诸葛亮。
蓝龙现在已经被血液染成红龙，原本蓝色的眼瞳盯着诸葛亮，头上血肉模糊的惨状揪紧了诸葛亮的心。
他甚至不愿意去相信这是他的蓝龙。
“妈……妈？”
颤抖的喊出这两个字，诸葛亮没控制住自己，上去想要抽走蓝龙手里的钳子，吓得蓝龙大喊，“妈妈，不要过来！”
诸葛亮一愣，韩信赶紧上来抓住诸葛亮的手，“不要妨碍它，它……快好了。”
“什么快好了！你放开我！”诸葛亮疯了一般扯着韩信的手，韩信吃痛，不得不架着诸葛亮，“对不起，它既然为了你挖角，我就不能让你阻止它。”
“你凭什么阻止我，你放开！”诸葛亮大力挣扎着，看到蓝龙又在剐自己的皮肉，他急得眼框通红，对蓝龙大喊，“子龙，快住手！住手！”
诸葛亮看着瘦削，没想到发起疯来力气大得吓人，韩信竟然有些架不住，一咬牙，只能放狠话，“它为了你挖角，就是为了变成人，你别捣乱！”
诸葛亮的动作蓦然止住。
“为了和你同步生命，它选择完整挖出自己的角而不是单纯断掉，都已经疼到这个地步了，你就不要再让它心痛了！”
诸葛亮没有反应，韩信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，渐渐松开架着他的手，诸葛亮也没再有其他动作。
“妈妈…别哭……”
蓝龙弱弱的声音传来，韩信才看到诸葛亮已经是泪流满面。
一声闷响，另外一根龙角被撬离皮肉，“咚咚”的滚到地上。
“妈妈……”蓝龙放下钳子，它已经没有力气飞了，只能勉强站起来一步一步挪向诸葛亮，“不要哭……”
诸葛亮木讷的蹲下来，抱起蓝龙，只见蓝龙的身体开始散发微微的亮光，身形也不断的拉长，惨不忍睹的头顶也开始愈合，生出一层新皮肤，棕色的毛发也缓缓的长了出来。
“那个……化人形之后，是…赤裸的，这个…衣服……”韩信提着那一袋子衣服，开口提醒道。
“放下。”诸葛亮的语气冷到可怕。
“你回家吧。剩下的是我的事。”
韩信本来就不擅长应对诸葛亮，此时诸葛亮的逐客令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，把装着衣服的袋子放在诸葛亮旁边，如临大赦般逃走。
诸葛亮还未干涸的眼泪滴在已经变成人的赵云脸上，他缓缓低头，轻轻与赵云额头相碰。
“子龙，谢谢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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